文 | 《好博会》报道组 徐苑蕾
人物：广东欧向包装有限公司总经理 欧阳贵军
在广州佛山的一间厂房里，机器轰鸣声不再如往日般昼夜不息。“以前两班倒都忙不完，现在机器偶尔还得停一停。”广东欧向包装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欧向包装”）总经理欧阳贵军的这句话，道出了包装行业从黄金时代到“卷无可卷”的15年跌宕。
从月营业额数百万元到如今腰斩、毛利率仅10%的困境，欧阳贵军亲历了行业的兴衰。面对价格战的残酷竞争和客户预算的紧缩，他尝试了组建“滴滴车队”拓客的奇招，在制造业的寒冬中奋力突围。
他的故事，正是中国实体经济中小微企业主韧性的真实写照。
卷无可卷
2009年，欧阳贵军在广州的一个数码广场租下一个档口，专接手机壳包装盒的定制单。“那时发现手机壳火爆，但包装盒没人专门做，我们干脆自己干。”
凭借“一条龙”服务——客户给文件，他们负责设计和生产，生意很快从手机壳拓展到茶叶、内衣、药盒等纸类包装。
后来，为摆脱代工厂的价格钳制，他咬牙自建工厂，高峰期月营业额达到数百万元，60多名工人两班倒赶工。
“那时候机器完全不停，晚上也开工，客户老带新，根本不用愁订单，都是现金。”回忆起2017年的盛况，他语气里仍带着怀念。
然而，如今欧向包装的月营业额已经腰斩，毛利率仅10%~15%，纯利更是低至5%。
包装行业的困境，是制造业大环境的一个缩影。欧阳贵军总结称，产品可替代性高，因此价格战竞争十分激烈，客户预算紧缩，同行不惜亏本抢单，“以前比质量，现在比谁更敢亏”。
“比如同一个东西，一块钱的成本，别人报价一块钱，我为了现金流一块钱也做了，甚至9毛5也做。”欧阳贵军苦笑道。
“怪招”拓客
欧阳贵军坦言，行业获客的方式比较传统，一般都是竞投标或客户介绍。而为打开更多销路，他尝试过许多拓客“怪招”，甚至招聘了一支“滴滴车队”。
2024年初，欧阳贵军组建了5人的业务车队，专跑广州、佛山的高新企业聚集区。“司机”有保底工资，一边接单一边与乘客沟通，看看有无业务契机，半年时间已经成交了2单。
“其中一个订单是一个保温杯和餐具的客户，在我们这儿订了5万套盒子。”欧阳贵军说，目前这支车队带来的收入已经基本覆盖租车和人员成本，下半年还会坚持这种获客方式。
“其实挺累的，但做任何事情，先坚持一年看看成果，再去判断利与弊的问题，利大就做，有弊的话就不做了。”
除了开源之外，欧阳贵军还要求工厂内部死磕良率——每道工序抽检留样，将错误率压到最低，“省下的废料钱就是利润”。
“做印刷都跟小数点挂钩，多一毫米少一毫米，整张纸印不出来只能当废纸。还有胶水，如果选的品牌不好，工艺不好，产品就会开胶，你就得自己承担质量问题。”
在制造业的寒冬里，欧向包装的故事并非个例。当“内卷”成为常态，小微企业主的韧性或许比任何战略都更重要。他们的求生方式，无论成败，都是中国实体经济中的真实注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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